
“长洲要塞”与“天南锁钥”的交流
作为我国较早开放的东南沿海城市,广州和厦门在晚清时都曾受到西方列强的侵略,也正因如此,两地都拥有丰富的海防历史文化遗产。广州长洲要塞各路炮台及厦门胡里山炮台,都是晚清洋务运动的产物,是所在城市历史时期的军事海防要塞。为加强各单位间的学术交流,7月10日上午,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南汉二陵博物馆)李克义、宋中雷、郑立华及王如诗四位研究人员到厦门胡里山炮台进行参访、交流,与会双方收获颇丰。
一、海防要塞的展览陈列与原址保存
2024年4月30日-9月1日,“长洲要塞史迹展”在广州市南汉二陵博物馆展出,该展览以时间为轴,分四个部分串起了长洲的海防历史。
位于广州市的长洲岛历史悠久,自宋朝起就有居民在此繁衍生息。清朝中后期,长洲岛商贸活动日益兴盛,成为市舶通商之埠。近代以来,英、法两国先后入侵广州,清廷在虎门口以及珠江两岸布防炮台,震慑敌人。1884年(清光绪10年)后建成的长洲、鱼珠、牛山、沙路等西式炮台群组成第二重门户,成为拱卫广州的江防重点军事设施。目前长洲要塞共有10个史迹点,即长洲炮台群(含白兔岗炮台、白鹤岗炮台、大坡地炮台、旧西岗炮台、新西岗炮台、蝴蝶岗炮台)、鱼珠炮台、狮山炮台、狮腰炮台 、蟹山炮台。此次展览集中展出珍贵照片108张、文物32件(套),将分布在不同行政区内的炮台史迹串联在一起呈现给大众。除此之外,还展出多种火炮模型和绘制于清朝末期的克虏伯和阿姆斯特朗炮图,让观众对十九世纪末的火炮面貌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同样拥有炮台史迹的厦门,在中英鸦片战争爆发后,屡次遭到英国侵略者的进犯,此前的防御设施几乎都被摧毁,时任闽浙总督颜伯焘推动修建了号称“固若金汤”的石壁炮台,因其在沙滩上一字排开长达1.6公里,又被英国人称为“长列炮台”。从1840年3月到8月,厦门短期内增设了石壁炮台、曾厝垵炮台、鼓浪屿炮台青屿炮台等设施,形成了一定规模的炮台群。后来者胡里山炮台在石壁炮台的基础上修建,因其所处地理位置,被称为“八闽门户,天南锁钥”。胡里山炮台始建于1894年(清光绪20年),建成时间稍晚于广州各炮台,在城堡设计及武器装备上,兼具欧洲风格和我国明清时期的建筑神韵。战坪区28生克虏伯大炮是闻名遐迩的“世界炮王”,经国家文物局鉴定确认为“世界现存十九世纪制造的******、完整保存在炮台原址的后膛海岸炮”,并入选了国家“十二五”期间大遗址保护项目和上海大世界基尼斯纪录;位于后山区的铁模铁炮是我国近代铁模铸炮法的“遗世孤品”,亦为珍贵的镇台之宝。
炮台作为军事要塞,不少曾毁于战火,广州长洲要塞的各路炮台主要分布在番禺区与黄埔区,相对分散,通过图片与实物相结合的展览方式,能直观地呈现该地晚清以来军事设施、武器装备的沿革。胡里山炮台的28生德国克虏伯大炮矗立在原始炮位,战坪区、官厅、营房、暗道、弹药库皆保存完整,参访观众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海岸防御、士兵保家卫国的画面。不论是通过展览的方式呈现,还是将文物保存在原址,都是两地对海防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及宣传,加强了文物的活化利用。
二、学术资源的共享
本次参访中,来自广州的学者特意带来两本赠书,与胡里山炮台保护中心分享学术资源,分别是《广州城防史迹调查与研究》和《发现 保护 传承:“十三五”时期广州城市考古与文物保护利用成果》。前者是广州古代城防遗迹总体保护规划编制和“长洲要塞”与广州近代城防综合研究项目的课题成果,后者主要围绕广州考古新发现、历史文化遗传保护、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主线展开,展示广州在十三五期间的考古发现,并通过图片和文字展现重要遗址、遗迹的保护。广州市的炮台类史迹十分丰富,因此《广州城防史迹调查与研究》一书分两章陈述,第三章按区域分为城防炮台、江防炮台、海防炮台三节,第四章为初步研究,对长洲要塞、炮台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文献资料搜集、整理和研究,同时在保护与利用方面进行了初步探索。
同时,胡里山炮台与学者们分享了《胡里山炮台与厦门海防要塞》,此书系统、全面、公正、客观地介绍厦门港海防炮台的历史沿革、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是厦门港要塞炮台和厦门海防的一个缩影。作者韩栽茂从1997年开始致力于明清古炮台、古炮和克虏伯大炮的历史研究和保护修复工作,他通过查阅国内外资料,特别是道光、光绪两朝的奏折、克虏伯历史档案馆资料和历史照片,并结合现场勘察及专家走访,收集、整理了许多关于石壁炮台和胡里山炮台的原始资料,极大地丰富了炮台的历史研究。
广州及厦门的炮台,都是晚清洋务运动的产物,也是中华民族努力抗击侵略的军事阵地。通过共享学术研究成果,能进一步推动海防历史的研究,对加强炮台史迹的保护和活化利用具有现实意义。
三、未来合作的畅想
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是中国建设旅游强国的必由之路。傅柒生同志的文章——《发挥博物馆高品质优势 赋能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中提到:文化遗产——包括有形的物质文化遗产和无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无疑是文化内核与旅游外形二者内外联通的重要纽带与文旅融合的重要载体。事实也证明,当前以文物为主题的旅游方式越来越受到青睐,随着暑期来临,全国各地掀起了一股“文博热”,胡里山炮台作为厦门市具有代表性的4A级景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迎来了客流高峰。未来我们将加强炮台历史资源的挖掘,用其独特的文化价值打造出更高品质的旅游体验。
为了从供应端提升文化旅游资源的质量,文博单位之间可以通过联合办展、巡回办展等形式,推动各地区优质资源的流动。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南汉二陵博物馆)策划的“长洲要塞”展,是以当地海防文化、炮台史迹为核心的优质展览。胡里山炮台将努力促成双方共建合作平台,考虑将同为海防主题的“长洲要塞”展引入景区,为参观者认知晚清以来东南沿海城市防御外敌入侵的历史增加一个角度。